青少年祭司

摘一段。


他在那天早上六点钟踏进那座小教堂。

外面下着些小雨，天色有些阴暗，但风很小。他的风衣挟着一些雨汽和青草泥土的气息一起进了门，然后这气息又被门所阻断。里面显得很是空旷，人们分散地坐着，并不交谈。建筑里回响着细碎的嗡嗡声，来自于还未准备完毕的唱诗班。

Isaac收起手中有些潮湿的黑色雨伞，把它放在一边再向里面走去。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担心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太过响亮，又担心被她发现。那姑娘坐在前排，穿着朴素又简单的黑裙。她太瘦弱了，从后面看过去，那两片蝴蝶骨几乎要从那布料中挣脱而出。他多么想走过去拥抱住她，关住那两只欲飞的蝴蝶，可是他不能。

他照例坐在她后面的两排位置，拿出诗本。她今天的发型也很简单，浅棕色的长发没有沾上一丝水汽，柔和而干燥，被它的主人挽成一个精巧的发髻。自他进来，她的头不曾抬起，一直微微低垂，脖颈白皙而曲线优美。他的眼睛却在诗本与她的背影间不断游移。

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年轻的身影，一位友善的妇人曾在一次早祷结束后对Isaac说，上帝会保佑你的，孩子。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上帝会保佑我认识她吗？他想。

他摘下了那副黑色镜框的眼镜，眼前便模糊起来，看不清她的发丝了。在家里那面镜子前他觉得戴着眼镜显得有些笨拙，可他也无可奈何，幸好他清俊的长相给了他一些信心。他把眼镜重新架到鼻梁上，唱诗班站好了。她在这一刻回了头往后望，像是在寻找些什么。四目相对，他看到她脸上一些可爱的小雀斑，眼睛是惊人的绿。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抿嘴微笑，这让Isaac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她说，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