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大鱼海棠 鲲湫
你的名字
#30min速打 毫无逻辑
————
刚刚出生的人或者鱼，以及所有的一切动物，都是看不清这个世界的。
但是，他们听得到。
-
眼前的世界一片混沌。
我听见水泡的声音，和细微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试图努力地睁大双眼去看清这到底是谁，可我没能做到。我只能朦胧地看见一抹红色在不远的地方摇曳。
不过，我可以先不必关心这个，因为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大概，是一条鱼吧。
-
眼前的世界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红衣少女的面容映在我的眼里，但被这水缸折射得有点扭曲。但我想啊，她真实的样子，一定比我现在所看见的好看一些吧。
「…要叫你什么名字呢？」我听见她这么说。
我的…名字？
也是呢，我怎么能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在水里翻了个圈，吐出水泡，期待着我自己的名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我听见了一个不同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转过头去，再次看见了一抹红色。
「就是说啊，那种叫做鲲的鱼会长的比天还大，而且还有翅膀哦。」
这是真的吗？我好想问出来，但我无法做到。
如果有一天能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这个说了这么神奇的事情的人，让他给我讲讲鲲的故事。
我看见他银白的发色，也看见他火红的衣装。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做鲲。」
我是鲲。是一条鱼。
赋予我名字的那个人，我们会再见面吧？到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
「鲲，这是湫喔。」
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椿向我这么介绍了你。
湫，是你的名字啊。
我虽如愿得知了你的名字，但却并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这让我有了些难以言喻的失落心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能是我一开始就这么期待着吧。你好像对我不是特别友好，但我却一心想要靠近一些你。不为别的，只是希望你能再叫我一次我的名字。
那个你给我起的名字。
-
我一点一点长大了，生活的地方从水缸变成了水盆再到井里。这生活恬淡而安静，我也每天都可以看到你。
只不过，你每次都是和椿一起。如果偶尔有一天她没有来，你也就绝对不会出现。
但狂风大作的那天晚上，你竟然自己来了。
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开心的不得了，但你却指着我大喊着些什么。
「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椿」「为什么你会出现」
句子断断续续地被我听到，然后再在我脑海里组成可读的句子。我虽是一条鱼，但也大概明白了这种感觉。你是为了椿才会来看我的吧。
湫啊，湫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曾听到过你和椿因为我的争吵。你问了她「为什么要对鲲那么好？」
虽然我是一条鱼，但也能够大概地明白你的这种感情了。
你喜欢椿的吧。
但我想问你的是，「为什么要对椿那么好？」
然后我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
我是喜欢你的吧。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但如果我是像你们一样的人的话，或许就会明白了吧。
你最后却把我抱起，然后跑了起来。你的手触碰到我作为鱼类的身体，这温度差让我觉得疼痛。但我并不在乎这些，也并不在乎要去哪里。我不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这种机会离你这么近，所以我吻了吻你的手。
你大概没有注意到吧。
-
「鲲！」
你呼唤了我，我出现，然后你带着我离开这个地方。
「鲲！」
你又一次呼唤了我，我再次出现，然后你又一次抱起了我，带着我离开。
每次你把我放进水里的时候，都会说「你在这里安全了。」所以我才会明白，原来一直都是你在救我。
你究竟救了我多少次？我记不清楚了。但我每次都会轻轻地吻一吻你的手，当做感谢，也当做我能够表达出来的，最大程度的喜欢。
-
我持续地变大，头顶的角变得很尖也很长，你再也抱不了我了。
然后我听见你对我说「你马上就该走了，鲲。」
我要去哪？
我急急地跃出水面，拍打出巨大的水花。我听见我刺耳的鸣叫在夜空中回荡，但我问不了你。
我稍微安静了下来，你拍了拍我的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我见过的最美的微笑。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亦或是水花溅到了你的脸上，你的眼里好像闪烁着水光。
-
那一天终于来了。
我看见你站在高处，挥起了那把刀。金色的光芒从你手里飞出，在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摆动我的鱼鳍，就那么一直一直地看着你。
「快点走！快点离开！」你这么对我喊着。
你难道就那么想让我离开吗，湫？
我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但我永远也没有机会问出口。
我不停地跃出水面，椿在前面流着眼泪，而你却一直在她身后好远。
你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到最后也没有走过来对我说出最后一句告别。
但幸好我坚持了下去，我看见了你的口型。
那分明是「再见了，鲲。」
我腾跃而上。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和飞鸟的距离。
但现在，我是一条跃上天空的鱼，你却是沉入海底的鸟。这距离丝毫没有拉近。
你说会化成人间的风和雨，那么我们一定还能再见吧。
值得庆幸的是，我记住你的时间不止七秒，不止七天，也不止七年。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