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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斯雷因·特洛耶特
我的故乡在一个地处北面的遥远又寒冷的国度,那里的天空常年是明亮的灰色,或大或小的雪经常在不经意间飘落下来。我所能回忆起的最远的一件事情,就是不知几岁的我坐在窗边,看着飞舞于天地之间的大雪。
听说,我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白雪皑皑。
我一直梦想着能冲破那浑浊的分不清层次的云朵,去看看地球之外的世界。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的父亲是一名火星超古代文明的研究人员的缘故。我不止一次地从父亲的望远镜里看见那颗神秘的铁锈色星球,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到达它的表面,站在那里回望地球。
我所期待着的那一天终于来临。我和父亲登上了那艘宇宙飞船,准备移民火星。他在临行之前告诉我,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批火星移民了。
当时的我还没有对于“最后”那么强烈的概念。
穿过厚厚的云层之后,即使强烈的太阳光照射在视网膜上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我还是努力了一下,去看那炽热而又明亮的光芒。
她耀眼的金色长发,也像太阳一样。
剧烈地震动,坠落,眼前漆黑。当时的记忆已十分模糊。感受到嘴唇上传来柔软的温度的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了艾瑟依拉姆公主。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一位公主,我只是觉得我已经死了,然后看到了天使。
因为她就美得像天使一样。当时的我,找不出那么多的形容词。
父亲失去了踪迹,可能是去见真正的天使了吧。可我活了下来,在这颗让我几乎朝思暮想的星球。
我抱着那套深蓝色的制服,透过脚下特殊的玻璃看着地球,竟然没有一点想哭的欲望。
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意识到,我再也回不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他们有些肆无忌惮地笑着,有些则是掩盖般地窃笑,不停地叫我“地球人”。
我清楚自己还没有获得火星公民的身份,所以我只有忍耐。我尝试友好地与他们相处,我小心地向他们露出表示友好的微笑。可事实告诉我一个懦弱之人的笑不仅得不到什么别人的好感反而会招来更大的羞辱。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去对别人露出笑容了呢?但艾瑟依拉姆公主不是别人。
我依旧活着。
因为那位让我有希望活下去的人,叫做艾瑟依拉姆。
艾瑟依拉姆公主殿下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她不顾身份的差别准许我当她身边的骑士更让我感激不尽。我像是找到了归宿,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关系。
那时候的我,只为了她而活。
平静终会过去。我以为我已经慢慢适应了火星的生活的时候,战争开始了。
当我得知艾瑟依拉姆公主遇害的时候,我像是被丢进了一个无声的漩涡里。
我几乎崩溃。
临行前与她告别的画面历历在目,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尽力去挽留。
可是,我只是个身份低微无比的人。也许是库鲁特欧卿在那一刻把我打醒。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公主改变主意呢?
所以,当战争终于爆发,我马上驾驶着运输机来到了地球。
为艾瑟依拉姆公主而战。轨道骑士们这么说着。
后来我才知道,那也只是说说罢了。
自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就不敢也不能相信公主已经死亡。她是那么的热爱着和平又是那么的善良,所以,当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出现在托尔兰卿机甲面前的公主时,我突然释然了。
我想,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吧。虽然不是真正的和平,但是,艾瑟依拉姆公主还平安无事。
我杀掉了托尔兰卿,就是因为他说要杀掉公主。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但不是最后一次。
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我直接参见薇瑟皇帝,告知了他所有的事情,他还是要发动战争。没有人相信公主还活着,可我的眼睛不会对我说谎。我独自重新返回了公主所在的那艘舰船,帮助地球的橙色机甲击退了37轨道骑士之一。那种合作——我以为击退之后他就会让我见到公主,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信任我。
现在想想这也是情有可原。他凭什么相信一个来自火星的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想要靠近公主的人呢?
可是,在飞机坠入大海的前一刻,我还是把那架橙色的机体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
他的声音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心安,但对于可能致别人于死地这种行为,却听不出一丝犹豫。
你是我的敌人。
可上帝还是没有让我就这么死去。我在库鲁特欧卿的牢房中醒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驱使着我忍受住了那些酷刑,还有他的逼供,我还是记不清了。
可我记得我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有发誓一直效忠于艾瑟依拉姆公主吗?”
相同的问题我问过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是库鲁特欧卿,另一个则是扎兹巴鲁姆卿。
但是,当我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说出过同样答案的人举枪射向了艾瑟依拉姆公主时,愤怒和悲伤再次不可控制地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要杀了他。扎兹巴鲁姆。我也要杀了他,那个让人恨之入骨的橙色家伙。
你是我的敌人。你不要触碰艾瑟依拉姆公主。
你去死吧。
扣下扳机时,我几乎要流下眼泪。
如果公主就这么死了的话,就由你们陪葬吧。一个是所谓忠诚的轨道骑士,一个是艾瑟依拉姆公主所认为并理所应当地抱有好感的英雄。
从那一刻开始,一个虽不成形但绝对足够庞大的计划在我身后展开了。于是,我带着扎兹巴鲁姆卿和艾瑟依拉姆公主回到了月球基地。我顺利地获得了骑士爵位,实现了计划的第一步。
把我叫到通讯室的扎兹巴鲁姆卿,眼球布满树枝那样繁密的血丝,然而憔悴依旧掩盖不住他内心狂热的喜悦。他对我说,斯雷因,我找到她了。只要我们拥有她,一切都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她的名字是蕾穆丽娜•薇瑟•恩薇瑟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表情安详而又随和,但眼里却燃烧着不甘的火焰。这一切,我看在眼里,内心生出一种不可具状的情绪。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可能是我从蕾穆丽娜公主的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我能一直效忠于艾瑟依拉姆公主吗?”
我从未怀疑过自己对与艾瑟依拉姆公主的忠诚,问题的重点,转到了我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效忠于她。可是,当我看见她中弹之后向后倒去,当我看着她毫无生气地漂浮在营养缸里勉强延命,我才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忠诚是有多么的无用而又单薄如一张纸。
我跪在营养缸前,把这个问题留给了自己。
所以,我不得不改变。
这种改变不仅是为了自己所敬爱的艾瑟依拉姆公主,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总是会出现。当我听到扎兹巴鲁姆卿将要收我为义子时,我的内心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填满。
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已经冰封的心脏一角化开,几乎是瞬间又重新冻上。
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谅这种要杀掉公主的人?
我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天性这种东西,我们有的时候太过于低估它的力量。我亲手结束了我第二个父亲的生命,并继承了他的爵位。至此,我的计划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这一切来得太快,但我早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从披上那件红袍开始,我便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我拿出北欧人血液里天生所带的高傲,尽管它已经尘封了许久,一点一点地放大,包裹自己,武装自己,让我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对抗他们所有人。
我将会继续与他们作战,但那是为了火星的和平,她所希望着的和平。
同时,也是为了再次站到他的面前。
可以说是造化弄人,他把我击落坠海,我没有死。我对他开了枪,他竟然同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我之所以能如此确信他还活着,就是因为他依旧驾驶着那辆橙色机甲。
能够用那么老旧的机甲,却准确高效地击落着火星高级机甲,那一定是他。
界冢伊奈帆。这是他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了他,我借了他的手杀掉了我的养父,他也不会流露出太多的情绪吧。
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是宿敌一样。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很强。
就在这个时候,马利尔尚卿突然提出要和我进行决斗。
他想要争夺蕾穆丽娜公主的看护权。
他没有界冢伊奈帆那样灵活的头脑和战术,即使他的机甲甚至比我的还要好。所以,我正好借了这个机会让轨道骑士又少了一位。
理所应当地,整个火星又一次大乱。可我既然能够不让别人察觉地在众多人参与的上一战中把扎兹巴鲁姆卿杀掉,我也就有办法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
让人高兴的是,艾瑟依拉姆公主的生命迹象出现了恢复,醒来的日子指日可待,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对公主坦白现在的状况,我只希望得到她的理解,但我又不确定是否可以得到。因为这里面的一些事情,我要对她隐藏。
我不想让她对火星骑士失望。
就如同那些人所说的,我已然从野狗变成了恶狼,但我还想尽我所能保护公主所剩的天真。
几天之后,当我像往常一样先去给蕾穆丽娜公主道晚安时,我的部下哈库莱特突然跑进来觐见,他告诉我,艾瑟依拉姆公主已经苏醒。
我听后非常急迫地直接随他跑了出去,留下身后的蕾穆丽娜和埃德尔利泽。可我不管这些,一心只想见到苏醒之后的艾瑟依拉姆公主。
当我看到她盖着毯子躺在营养缸之外的一张床上时——该怎样形容那一刻的情绪呢?喜悦在我心中炸开,泪水夺眶而出。我慢慢地单膝跪在了床前,把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
我编造了巧妙的谎言,半真半假地把事情告诉了艾瑟依拉姆公主。蕾穆丽娜公主已经是一枚无用的棋子,所以我准备把她送回月球。可在临行前的一天,她把我叫到她的寝宫。
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用。她这么对我说。皇姐已经不相信你了,她还是要回到地球。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回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蕾穆丽娜公主,问她到底有没有和艾瑟依拉姆公主说了些什么。
“我只是把你的想法真实地告诉她了而已。你想借她的力量成为37轨道骑士的领袖,而在这之前,你必须要除掉那些有可能对皇姐造成伤害的人,也就是那些阻挡你的计划成功的人。我想,扎兹巴鲁姆卿和马利尔尚卿的死亡并不是如同你说的那样简单吧?”
她笑着看向我,我却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我的确是想要成为轨道骑士的领袖,并且实现这个计划需要艾瑟依拉姆公主的权力。至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作为公主的骑士,我有义务把他们除掉。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公主所期盼的和平早日到来。
薇瑟皇帝已经病重,一旦我成功地成为了领头者,就会立刻让他们停止战争,到那时再把真相与艾瑟依拉姆公主全盘托出。我想,那想必会比现在的解释更容易让她接受吧。
可是现在,所有的发展全被打乱。集合的铃声大作,我没有过多的解释,转身跑出了这间房间,启动塔尔西斯向着地球的方向前进。
复杂的情绪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很难再平静地思考那些摆在我面前的问题。是谁告诉了蕾穆丽娜公主是我杀了那两位骑士?难道界冢伊奈帆已经知道公主是假的?
我看到那架橙色机体出现在了陨石碎块交错的前方。
几秒后,巴鲁克鲁斯卿的机甲出现在空中。他朝着那架机体的位置发动了攻击。
我看着界冢伊奈帆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我正要再次给他一击时,塔尔西斯机翼中弹,突然一斜。
马兹鲁卡卿的机体飞至眼前。里面的人突然变成了艾瑟依拉姆公主。我和她对视着,她的表情美丽而又绝望。
巴鲁克鲁斯卿看到这一切,毫不犹豫地向公主发动了攻击。我向他密集地开了火,他的机体爆炸。
我再次飞到艾瑟依拉姆公主与界冢伊奈帆的机甲前,朝着他进攻。
而就在这时,她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斯雷因,我那么的相信你,你却做出这种让人无法相信的事。你变了...变得我都不再认识你,收手吧,不要再想着打倒他。”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被压抑的愤怒的哭腔。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要放声大笑。但悲伤堵住了我的咽喉,使我发不出一丝声音。
既然您再也不相信我,那我活着的意义何在?
如果您认为我是这样的人的话,那就请公主殿下亲手杀了我吧。
最后,我这么说着。
我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向着界冢伊奈帆发动了最后的猛烈的攻击。
与此同时,我看到她打开了攻击的炮口,对准我。
——那些过去的点点滴滴一瞬间铺天盖地般地侵占了我脑海中的每个部分,我感到有些缺氧。大概是快要死掉了吧。在恍惚中我看见外面飞速掠过塔尔西斯的陨石碎块带起一串串火焰。我慢慢闭上了眼睛,还能感受到脸上湿热一片。在这广阔无垠的空间里,爆炸也是无声无息的。所以,能这样安静地死去,也算是实现了我最后的愿望了吧。
听说,人在临死前,整个人生会按照一比一的时间比例回放。那么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是不是一直活在回放着的人生中呢?
在这孤寂的宇宙中,闪动着两处无声的爆炸。
——“...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我要在这里悲痛地宣布,37轨道骑士之一,斯雷因•扎兹巴鲁姆•特洛耶特伯爵,在与地球的一战中死亡。”
艾瑟依拉姆也再没有回去。
新的皇女以她的面容取代了她的位置,向剩余的轨道骑士宣布着这一消息。
“...同时,请各位轨道骑士谨遵薇瑟皇帝的遗言,能够停止与地球的交战。”
和平终于重新降临,而他们所在的天堂则一直如此。
END.
ps.双亡的结局 大概是我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的BE中最适合的结局。